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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万美元、协会和造谣者

——致编辑部的一封信



  我刊登在《新生活报》专栏上的那封信(6月23日)有了完全出乎预料的后果。忠君保皇的《晚间报》编辑部派自己的一个作者去找英国大使澄清此事。这些澄清轰动一时。
  布坎南说:
  我国政府把一批俄国侨民羁押在哈利法克斯,只是为了让俄国政府搞清他们的身份;这是它的责任。一旦得到俄国政府把羁押者放行的答复后,他们立即就被释放。
  羁押俄国侨民一事就是如此。至于1万马克或美元,在有关它的消息出现在在这里的俄国圈子里和刊物上之前,我的政府和我本人都对此一无所知。[1]
  忠君保皇的《晚间报》得到这样的答复,当然要指责我对英国大使的谮言中伤。苏沃林的报纸愤怒地说:“这些人居然还在欧洲和美国生活过!”
  但是对不起!米留可夫先生通知说,关于1万美元的消息他是从“英国消息来源”中得到的。作为外交部长,米留可夫先生显然不是从匹克威克俱乐部中,而是能够从英国政府机构内、首先是从英国驻彼得格勒大使馆中得到这类消息的。但不是!布坎南先生对《夜晚时光报》声明,至于1万美元,在有关它的消息出现在在这里的俄国圈子里和刊物上之前,(即在米留可夫先生的谮言中伤俘出水面之前)我的政府和我本人都对此一无所知。结果是,米留可夫先生对我们说,关于1万美元的事他是从布坎南先生的圈子里得知的;而后者说,关于整个事情,他最初是从米留可夫那里听到的。因而可敬的绅士们原来是在搞连环保。但他们中到底谁是整个事件的始作俑者?或是像法国谚语所说的那样,聪明人所见略同?
  但是,布坎南先生的事根本不那么简单。1917年4月14日,即在我还被关押在加拿大战俘集中营内时,英国大使馆对俄国报刊散发如下通报:
  “这些乘坐克里期蒂尼亚峡湾号的俄国公民在哈利法克斯被羁押,因为英国政府得到通报,他们与得到德国政府资助的推翻俄国临时政府的计划有关……”文理不通,但说得明明白白!现在,过了两个半月,布坎南先生声明:“我国政府把一批俄国侨民羁押在哈利法克斯,只是为了让俄国政府搞清他们的身份……羁押俄国侨民一事就是如此。”像我们所听到的那样,至于德国的资助,在这条消息出现在俄国刊物上之前,布坎南先生和他的政府对此一无所知。
  但须知,最初消息正是从英国大使馆渗入俄国刊物的。因而结果是布坎南先生不仅与米留可夫先生相矛盾,而且还与他本人相矛盾。开始时对报刊通报,说俄国侨民被羁押是因为他们得到德国的资助。后来又像没事人一样,说关于德国资助的事他最初是从俄国报刊中得知的。布坎南先生的记性太差了。大概,这是外交“疲劳过度”的结果,刊物据此解释关于布坎南先生不久即将退休的传言。
  在《晚间报》采访了英国大使后,问题似乎已经自行消除了:布坎南先生一下子就把米留可夫先生的、同时也把他本人的诽谤消除了。但如果认为,《言论报》在明显的事实面前认输了,那就意味着不了解它的纯洁的哈姆杰伊们。他们中的一个对布坎南先生的致命的(自杀的)采访不置一词,在刊物的评论中企图把问题转到新的轨道上:说的不是从德国政府那里,而是从德国协会、德裔美籍人那里得到的1万马克。哪个协会,他在什么时候给我的,给的什么钱,对此,纯洁的米留可夫未置一词。然而,在舞台上又出来一个柯雷什柯。《言论报》写道:
  对德国政府打算“用这么点钱来推翻古契柯夫-米留可夫政府”,托洛茨基先生表示惊讶。托洛茨基先生是对的:正是数额之少令人怀疑这些(?)钱的用途。柯雷什柯先生也为德国政府效同样的力,但价值无疑要大得多。[2]
  结果是,立宪民主党人哈姆杰伊想必(叫我眼瞎!)知道钱的事,只是怀疑它的“用途”。他不知道从谁那里,也不知道用于什么。然而他却知道,协会一词在德文中是“ферейн”。他更清楚地知道,柯雷什柯为德国效同样的(什么样的?)力,价值(?!)大得多。自由派的哈姆杰伊的外斜视的眼睛乱转,造假的手指冲动地痉挛着。由于诽谤的喜悦,哈姆杰伊的呼吸顶到了牙齿上,他甚至不能控制语言:不知是德国给柯雷什柯钱,还是柯雷什柯给德国钱。不过反正一样。哈姆杰伊煞有介事……
  不过,这是个什么协会?它是从哪儿来的?在这点上我们提出自己的假设。在美国确实有强大的德国护国主义的协会,在美国卷入战争前,它对德国工人国际主义者联合会进行最残酷和无耻的——现在可以说是米留可夫式的诽谤,称他们为沙皇的仆从,英国的雇佣。我与德国护国主义的协会的交点与我和立宪民主党的交点一样多。
  但我不止一次地给德国工人做专题报告,捍卫李卜克内西的政策,反对谢德曼的政策和考茨基的不彻底性。政治上的团结一致和相互信任的结把我们与这些德国工人-李卜克内西分子联系在一起。在我离开纽约前往欧洲的两天前,我的德国同志们与美国、俄国、拉脱维亚、犹太、立陶宛和芬兰朋友们和支持者们为我举行了一个“告别集会”。在这个集会上为俄国革命募捐。一共募集了310美元。在这个数目中,还有德国工人通过主席捐的100美元。立宪民主党的先生们,只有100美元!只有100美元,纯洁的《言论报》!有关集会的报导刊登在许多纽约报纸上。
  这些公开募捐的、公开交给我支配的310美元,我在第二天就在集会组织者的同意下,把它在五位缺少返回俄国旅途费用的侨民之间分配。其中的三个人现在在彼得堡,一个在前线,另一个在莫斯科。只能假设,米留可夫-布坎南的某个不大识字的、喝醉了酒的密探把100美元变成1万美元,把一批德国工人国际主义者与护国主义的协会混为一谈……如果假定全部这个故事干脆是米留可夫从食指上吮出来的话。
  为了将来能够给扯谎者和诽谤者先生们、立宪民主党的报人和恶棍们关于我“叙述”添加必要的系数,我认为声明一下这点是有益的,即在我的一生中,我不仅从未同时支配过1万美元,而且连这个数字的1/10都没有。诚然,类似的承认可能比米留可夫先生的谮言中伤更加彻底地葬送我在立宪民主党听众眼中的声誉。但我早就适应了这种想法,即在没有来自自由派资产者的赞扬的情况下度过一生。

列·托洛茨基
《新生活报》第59期,
1917年6月27日





[1] 《夜晚时光报》1917年6月23日。

[2] 《言论报》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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