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 -> 托尼·克里夫 -> 《马克思主义在千禧年》(2000年)

第二章 为什么需要革命的党?


工人阶级思想的不平衡
反对机会主义与宗派主义
革命党:工人阶级的大学
三种不同类型的工人政党
革命者与工人阶级教学相长
民主集中制
我们需要一个群众性的革命党


工人阶级思想的不平衡


  为什么我们需要一个革命的政党?其原因在于马克思的两个不同的表述。他说“工人阶级的解放应当由工人阶级自己去争取”[1],同时他也说“统治阶级的思想在每一时代都是占统治地位的思想。”[2]
  这两种表述之间存在着矛盾,但这个矛盾不是马克思幻想出来的,它是存在于现实中的。如果其中只有一个观点是正确的,那么我们也不需要一个革命的党了。如果“工人阶级的解放应当由工人阶级自己去争取”这句话是对的话,那么说实话,我们也没必要为社会主义而去奋斗了——应当选择去做微笑着袖手旁观的第三者,工人阶级自己会解放自己的。
  另一方面,如果“统治阶级的思想在每一时代都是占统治地位的思想”这句话是正确的话,那工人们总是会服从统治者的想法,那我们就可以坐在一旁痛哭流涕了,因为做什么都是徒劳无用的。
  事实是这两句话都是对的。阶级斗争不仅仅只在工人和资本家的冲突中体现,也在工人阶级自身里体现。在罢工警戒线上工人们不是在那里尝试着去阻止资本家工作。资本家自己平时从不工作,又何来因为罢工而不工作这一说呢。在罢工警戒线上的实质只是一群工人尝试着去阻止另一组因为利益而越过罢工警戒线的工人们罢了。
  工人阶级的权力问题,也就是马克思所说的无产阶级专政。为什么在整个工人阶级都团结在一起并且只有一小撮资本家在反对的情况下还需要一个无产阶级专政?你大可以说:回家吧,让我们干掉老板。如果整个工人阶级都团结在一起,那我们可以一人一口吐沫将他们淹死在大西洋。
  事实是我们既有站在自己这边的工人也有落后的工人。因为“统治阶级的思想在每一时代都是占统治地位的思想”,工人们也被分化成不同思想意识等级的工人。
  不仅如此,同一个工人也可以有着分裂的意识。他或她可以是个好的、为工资而积极斗争的人,憎恨老板,但当谈到黑人的时候,他可能就是另一种想法了。
  我记得我曾经与一个小伙子,一个很娴熟的打印工一起住过。他即将要去度假, 我问他“你明天坐飞机走吗?”他说“不,我明天不能走。现在是13号星期五,我得等到周六才能走。”这个人活在20世纪,但他的脑子却活在一千多年前。

反对机会主义与宗派主义


  假如站在你旁边和你一起罢工的工人是个发表种族歧视言论的人,你有三个选择。你可以说“我不要和这样的人一起罢工!我要回家!那里没有种族歧视!”这就是宗派主义,因为如果“工人阶级的解放应当由工人阶级自己去争取”的话,那你必须选择和他一起罢工。
  另外一种选择就是简单的逃避这个问题。有人发表了种族歧视言论然后你就假装没听到,并说“今天的天气真好啊!”这就是机会主义。
  第三种选择是你与这个人争论,反对他的种族主义,与统治阶级的主流思想作斗争。你和他反复争执,如果你说服了他,那很棒。但如果你没有说服他,那么当工贼们来临的时候,你仍要和他联起手来阻止工贼,因为“工人阶级的解放应当由工人阶级自己去争取”。

革命党:工人阶级的大学


  布尔乔亚在他们革命的二十年前并没有革命党。法国雅各宾派在1789年之前也不存在。
  为什么我们需要在革命20,30甚至50年前去准备革命党?因为我们必须需要一个革命党来领导工人阶级进行斗争与革命。
  雅各宾派也是在自身的革命中建立起来的。为什么呢,因为当你观察资产阶级和贵族们的关系的时候,会发现它与资产阶级和工人阶级的关系完全不同。
  诚然,资本家需要推翻贵族而工人阶级也必须要打倒资本家,但这二者之间有很大的不同。并不是贵族掌握着所有财富且资本家是穷人。资本家在革命之前就已经十分富有了。他们可以对贵族说“好吧,你们拥有土地,我们拥有钱,有银行。当你们破产的时候,你们又怎么拯救你们自己呢?你只能将你的贵族血液与我们的黄金结合,嫁给我的女儿。”在思想方面,他们可以说“好吧,你们有牧师,我们有教授。你们有圣经,我们有百科全书。你们有什么,我们抄什么。”
  资本家在思想上独立于贵族。他们对贵族的影响比其他人的影响大的多
  法国大革命开始于三级会议,三级也就是贵族,教士,其他平民。投票时正是贵族和教士投给了资本家,而不是别人。
  这和我们的情景相似吗?显然不是。我们不能对资本家说“好吧,你们有福特公司,通用汽车公司,英国帝国化学工业集团,我们则有一双鞋”在思想上我不知道多少资本家会被《社会主义工人报》(Socialist Worker)影响,但数以百万计的工人被《太阳报》影响!
  布尔乔亚革命党可以在革命的活动中出现,他们不需要准备,他们十分自信。1789年7月14日发生了什么?雅各宾派的领袖罗伯斯庇尔建议在巴士底狱的遗址上为路易十六建一座雕像,他还不知道他三年后会砍掉路易十六的头。那雅各宾派的名字是怎么来的呢?来源于他们第一次相遇的修道院的名字。如果他们知道他们四年后将会剥夺掉这个修道院的土地的所有权,他们应该不会起这个名字了。
  他们独立且强大,能够处理好事物。我们现在的情况并不是这样。我们属于是被压迫的阶级,缺乏管理社会的经验,因为资本家并不只拥有物质生产资料,还有精神生产资料。因此我们需要一个革命党——革命党是我们工人阶级的大学。桑赫斯特皇家军事学院之于英国军队,就是革命党之于工人阶级。
  马克思在《共产党宣言》里说过,共产党是从工人阶级的历史和国际经验中总结归纳而成的。换句话说,你不能只从你的经验中学习。一个人的经验是很有限的,我们任何人的经验都少的可怜。你需要归纳总结,而为了做到这一点你需要一个组织。我自己不可能知道巴黎公社的情况。我又没在那里。在1871年的我也太年轻了。所以你需要一个人来给你提供信息。
  因此,托洛茨基写道,革命党是工人阶级的记忆。

三种不同类型的工人政党


  有三种不同类型的工人政党:革命派,改良派和中间派
  《共产党宣言》是这样描述革命党的:
  “共产党人同其他无产阶级政党不同的地方只是:一方面,在无产者不同的民族的斗争中,共产党人强调和坚持整个无产阶级共同的不分民族的利益;另一方面,在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斗争所经历的各个发展阶段上,共产党人始终代表整个运动的利益。”[3]
  因此,一方面来说,共产党实际上是各国工人阶级政党中最先进最坚决的部分,是推动其他政党的重要部分;在另一方面,理论上讲,共产党比广大无产阶级群众更有优势,他们清楚地了解无产阶级运动的前进路线、条件和最终的总结果。
  第二类工人政党是改良派政党。在1920年共产国际第二次代表大会上的讲话中,列宁把英国工党定义为 "资本主义的工人政党"。
  他称之为资本主义是因为英国工党并没有与资本主义断开联系。那他为什么还叫它是一个工人的政党呢?这并不是因为有工人给他投票。在当时更多的工人给保守党投票;当然,保守党是个资本主义政党。列宁称工党为工人党是因为它表达了工人捍卫自己反对资本主义的愿望。人们在电视上观看工党的会议时,很明显,工党想表达的内容与保守党不同。在保守党会议上,当演讲者提到攻击工会成员和黑人,赞美军队和警察等的时候,掌声就会响起。在工党会议中,当演讲者宣布需要更好的医疗服务,更好的教育与住房等时,掌声就会响起。
  在革命党和改良派政党之间,还有第三种政党,即中间派政党。他们的主要特点是虚伪。他们既不是前者也不是后者。他们在这两者之间摇摆不定。马生马,驴生驴。但马和驴只会生出骡子,骡子什么也生不出来;它是不育的。对于一个革命党来说,它具有历史的延续性。不论历史兴衰,它依然可以延续下去。对于一个改良派政党来说也是如此。但中间派则不然。1936年,西班牙的马克思主义统一工人党(Workers' Party of Marxist Unification)[4]有4万名成员。现在,这个党已经像渡渡鸟一样灭绝了。英国独立工党在1945年大选时有4名议员。现在,独立工党连灰都不剩了。德国的SAP[5]也有类似的情况,它是由来自德国共产党右翼的布兰德勒派、德国社民党的和平主义分子和其他人士组成的。在20世纪30年代初它是一个相当大的政党,到现在也声销迹灭了。

革命者与工人阶级教学相长


  革命党需要根据过去的历史经验来领导工人阶级,所以是革命党在教导工人,但这又引出了一个简单的问题:“谁去教革命党呢?”事实上,我们可以被工人阶级教导,理解这一点是十分重要的。所有伟大的思想都来自于工人们。
  马克思的《共产党宣言》提到我们需要一个工人阶级的政府,也就是无产阶级专政。然后在1871年他写到工人们不能掌握旧的国家机器,他们必须要粉碎旧的常备军,官僚机构以及警察。我们必须粉碎所有的等级制度并建立一个新的国家——一个没有常备军或官僚机构,官员是被选举产生且工资与普通工人一致的国家。马克思发现这一点是因为他在大英博物馆工作的很刻苦吗?并不是,发生的情况是巴黎的工人们掌握了权力,这才是他们做的事。
  马克思从他们身上学到了东西。斯大林主义者声称是列宁发明了苏维埃的概念。当然,在斯大林主义的文献里,列宁发明了一切!他们有一个类似于宗教等级制度的概念。我们则有列宁的,当工人们于1905年在彼得格勒建立第一个苏维埃时,列宁四天后写到——他们到底要干嘛?
  在斗争中,工人们需要一种新的组织形式。他们艰难地认识到,如果在一个工厂只有一个罢工委员会,那它在革命时期是没有用的。必须要有一个能覆盖到所有的工厂的罢工委员会。这就是苏维埃的模式:各个工厂的代表在一起开会并进行管理。他们做到了这一点,列宁也跟着他们学习。党总是要从阶级学习,总是如此。
  党总是走在阶级的前面吗?答案是,大体上是,革命党是走在阶级的前面的。否则它就不是一个革命党。因此在1914年的世界大战爆发的时候,布尔什维克远远领先于阶级。布尔什维克反对战争,而大多数工人却支持战争。
  1917年之后,你会发现列宁在8、9月重复强调道,党目前落后于阶级,阶级比党更先进,我们必须跑起来追上阶级。原因很简单,在之前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工人们都缺乏自信,所以他们会落后于革命党。一旦形势有变,他们就会非常迅速的改变。
  革命者的问题在于,我们需要一种例行程序,一种常规的日常习惯来存续下去,而这种思想模式限制了你。你想当然的认为你领先于工人阶级。但当工人们开始运动的时候,你才发现你是如此的落后。革命党必须追上工人阶级。“党不仅仅只是一群人的集合,他们是革命者,并且总是在领导。”这句话简直是胡说八道。你必须一直战斗,不停的斗争,才能够领导他人。你必须要不断地学习,不断地进步。
  这个道理不仅适用于革命时期。在工作中,有人可能在社会主义工人党(SWP)[6]工作了20年,是一位好同志,而有位刚加入的新人,几个月前才加入,但做起事来,新同志要比20年的老同志先进的多。这个道理在生活中处处可见。
  你不可能像在银行里有钱一样赢得革命的领导权。如果你在银行里有钱它就有利息。革命的领导层不是这样的。你必须每天、每个月都赢得领导权。所以对革命者来说,重要的是他们上周做了什么,这周在做什么,下周又要做什么。你可以从100年里的所有历史经验中学习,但最重要的是你这周在做什么。你必须为领导权而努力。
  改良派政党的成员是被动和随波逐流的。
  因为改良派政党想要获得最多的选票,所以它要为自己争取最多的接受,让自己适应流行的观点。
  你真的相信工党议员中没有人知道男女同性恋者受到压迫的事实吗?但在1987年的选举中,尼尔·金诺克[7]的秘书帕特里夏·休伊特仍然向《太阳报》(以及所有的报纸)泄露了在支持男女同性恋者的议会中对“疯狂左派”[8]的攻击。她为什么这么做?因为她觉得那样可以走红。我这还保留着一份叫约翰·斯特拉奇(John Strachey)的人的传单,他自称是一名马克思主义者。在1929年的选举中,他参加了议会选举,他有一个问题——他看起来像犹太人,所以他发了一张传单,内容是“约翰·斯特拉奇是不列颠人”,还要把任何说他是犹太人的人告上法庭。他为什么要这样说呢?必须坦白的说,我自己也是犹太人,但如果有任何社会主义工人党成员被人叫做犹太人,他们会说,"我当然是一个犹太人。我以此为荣"。这一点无可反驳。
  但如果你想要拥有最多的成员,你就必须适应当时的流行观点。因此,改良派政党是庞大的党,但极其被动。举个例子,有一本名为《工党的基层》(Labour’s Grassroots)的书里面提到了人员年龄分布。1984年,LPYS[9]有573个支部,1990年只有15个。66岁以上的成员比25岁以下的成员多三倍。工党成员被问到他们在这个月里有多少时间用于工党活动。50%的人说没有,30%的人说每月最多五个小时,每周一个小时,只有10%的人说在五到十个小时之间。
  极端的见风使舵——这就是工党的本质。它的另一面就是官僚控制的实质。是官僚们在主导控制着这个党
  然后是各个“教派”。它的成员的想法很简单,他们说:"我们只想和那些认同我们的人一起前行。我们只关心那些赞同我们的人"。
  革命者其实是那些脱离大多数工人阶级的人,但同时也是工人阶级的一部分。革命者的问题是如何与非革命工人相处。你如何与那些只同意你60%的思想的人相处,以及如何通过斗争说服他们,把这个比例提高到80%。如果你是一个宗派主义者,你会说:“你有40%的思想不同意我,我不在乎你。”如果你是一名革命者,你会说:“我们目前互相认同了60%,从这点出发我将与你争论剩下你不认同的40%的部分,并在斗争中试图说服你。”

民主集中制


  什么是革命党的结构?我们为什么要讲民主集中制?
  让我们先理解一下为什么我们需要民主。如果你想从伦敦到伯明翰,你需要一辆巴士和一个司机。这并不需要民主讨论,因为之前已经进行过了,所以我们只需要一个好司机和一辆好巴士就行了。问题是,从资本主义到社会主义的过渡是我们以前从未经历过的事情,我们不知道需要什么。
  事实上,只有一种方法可以学习——扎根于课堂,在课堂里学习。而不是简单的认为在每一件事情上民主都能解决问题。如果你想知道利润率是否下降,如果马克思是对的,就不要让它由投票决定!那样毫无意义。要么他是对的,要么他是错的。思考清楚就做出决断。
  有些事情你必须付诸表决。与我们斗争有关的一切都必须经受考验。因为我们就是根本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因为如果“工人阶级的解放应当由工人阶级自己去争取”,那工人阶级会通过他们自己的经验来教导我们。
  列宁对他在1917年"七月流血事件"之后躲藏起来的日子里有一段优美的描述,当时布尔什维克党变成了非法政党,它的出版机关被捣毁。布尔什维克被指控为德国机构。列宁不知道反动势力已经巩固到什么程度。他描述了与他藏身的一个工人一起吃饭的情景,那个工人给他面包,说:"面包很好。他们,资产阶级,对我们感到害怕"。
  列宁说:当我听到他的话时,我就明白了关于阶级间的力量关系。我明白了工人的真实想法——资本家仍然害怕我们,尽管我们是非法的,尽管我们遭受重创。但这并不是他们,反革命的胜利。
  如果你想知道工人们是否有信心,这又怎么可能知道?你又不能在媒体平台上组织投票,他们不可能会给你机会的。你也不能面见到每一个人。
  如果没有深刻的民主,就不可能进行工人阶级的革命。革命的目的是将工人阶级提升为统治阶级,建立历史上最民主的制度。在资本主义制度下,每五年你就会选出一个人来歪曲你,这时,情况完全不同。在资本主义制度下,你选举的是议员,而不是雇主。在资本主义制度下,我们不投票决定是否关闭一家工厂。我们不选举军官或法官。在工人政府里,一切都在工人的控制之下。一切都在工人的掌握之中。这是民主的最极端形式。
  那么,如果所有这些都是真的,我们为什么需要中央主义?
  首先,经验是不均衡的,每个工人有不同的经验,你必须把这些经验收集在一起。即使在革命党内部,党员也受到不同压力的影响。他们会受到总体环境以及他们所属的工人阶层的影响。
  为了克服这种部门主义,区域主义,这种狭隘的观念,你需要集中所有的经验和分歧。你需要中央化,因为统治阶级本身就是高度集中的。想要战胜你的敌人,就要从你的敌人身上学习,模仿,保持对称,否则你不可能获胜它。
  我从来不是个和平主义者。如果有人用棍子打我,我就得用更大的棍子打回去!我不相信引用马克思的《资本论》就能阻止疯狗攻击我。我们必须要对我们的敌人保持对称。这就是为什么我不能理解无政府主义者说他们不需要国家。资本家有一个国家。如果没有一个它的反对国家,又如何能摧毁一个国家呢?
  无政府主义者总是否认国家。当他们有足够的力量时,他们就加入政府。这就是他们在西班牙内战期间所做的,当时他们就加入了政府。为什么?因为除非你能把国家粉碎,否则否认它是没有好处的,如果你干碎了国家,你就必须取代它。你要用什么来取代它呢?答案是武装起来的工人队伍。这就是工人国家。

我们需要一个群众性的革命党


  当我们谈到党领导阶级时,这不仅仅是一个关乎经验、知识和根基的问题。领导必须用工人的语言,有工人们的精神。你必须与工人们建立联系,因为这就是领导的意义所在,你在说话与聆听的时候,你不只是在讲话,你要用他们能听懂的语言来讲话。
  但这还不够。我们需要一个巨大的党。因为要领导工人阶级,必须要一个群众性的政党。社会主义工人党是世界上最小的群众政党。这是一个很小的党。1914年,布尔什维克党有4000名党员。1917年2月革命后,他们有23,000名成员。1917年8月,他们有25万。有25万人,你就可以领导300万规模的工业无产阶级。
  1918年,德国共产党有4000名党员。即使他们都是天才,他们也不可能赢得革命。你必须有一个相当大的政党。为了领导工人阶级,你得需要在每个工厂都有一个基地才行。
  我提到过七月流血事件。当列宁被指控为德国间谍时,普提洛夫工厂的3万名工人中有1万名罢工,称他们信任列宁。为什么?因为普提洛夫工厂有500个布尔什维克。
  如果你想领导数百万人,你需要数十万人加入党。即使是在英国反纳粹联盟的狂欢节,拥有15万人,也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但在革命方面仍然是一件小事。即便是要我们组织这样的活动,我们也需要六七千,甚至八千名社会主义工人党成员来组织。
  我讨厌人们认为马克思主义是某种锻炼脑力的练习:我们解释事物,理解事物,我们更聪明。马克思主义讲的是行动,而行动需要规模。行动需要力量。我们需要一个群众性的党——一个50万人的群众性政党。




[1]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人民出版社 第二版第21卷,2003,P016

[2] 《德意志意识形态(节选本)》人民出版社,2018,P44

[3] 马克思、恩格斯:《共产党宣言》人民出版社,2018,P044

[4] 简称马统工党(POUM,克里夫也采用这种叫法),是西班牙第一个共产主义政党,1935年,由托派政党西班牙共产主义左翼和右翼反对派组织工农集团合并而成,这一合并也违背了托洛茨基的意愿。西班牙内战中该党遭受重创。1980年后,该党基本停止活动,但未正式解散——译者注

[5] 即社工党,Sozialistische Arbeiterpartei——译者注

[6] 克里夫所在的党——译者注

[7] 英国工党前党魁——译者注

[8] 当时工党反对者用以讽刺工党中的左派——译者注

[9] 即Labour Party Young Socialists,英国工党在1965年到1991年间的青年支部——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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